大抵上自我剖面的文字,總不免要惹來「將自己的肚臍眼給其他人看」這樣的嫌疑,這事總是對的,不然就沒有這麼多人作這件事;這想法也是對的,如若不然,題目就得改了。
自剖當然是得有一點勇氣,如果是對別人。用話語向某人剖白自己,話說完了也就完了,但用文字,就像是永遠留下一點什麼證據一樣,是需要大大考慮的。況且這說話的人對聽的人也許還一無所知,誰知道能讀到這段文字的人都是些什麼人?既有可能是好友至交家人,也有可能是路人甲乙丙丁。向人坦露自己總是一件危險的事,何況敵暗我明?
如果是對自己,暗地裡自我喃喃也就算了。衣服穿得好好的,即使暗室裡自己還將自己當成一個人來看,其他人大多對你沒有興趣,除非你將自己不實地抬舉了;硬要在獨對自我的黑暗裡將衣服脫了去,用未知遙遠處射來的一點光芒照看,還真沒有什麼是多麼震動天地的。大抵說來還是有那麼一點虛榮,以為用文字寫下的,可以一直被人們用文字讀到了現在。
可能是自我陶醉中的某種清醒,促使自己將催枯拉朽的身體凹折了又凹折,在自己看似偉岸的肉體底下那一顆脆弱的心,擠出一點自憐自卑的情緒,用文字銳利的刀面畫開徒作裝飾的血肉,掩飾一點孤芳自賞與可嘆的自憐,最後才能說出的那麼一點真心的話。這真心的話常常試圖接近真實,但又不全然真實。你忘了死去小說家的真知灼見嗎?——人們模仿虛構,不模仿真實。——
這樣說來,這一切還真是虛妄得緊。
真要看透這麼一點也覺得那還不如不說得好,但你知道人就是那麼一點不甘心~~~用盡了什麼力氣也要裝作瀟灑不在意的那點尊嚴,即使底下其實什麼都沒有。
就像你現在所看見的那樣。
- Jun 24 Fri 2005 16:38
自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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