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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愛情裡,究竟是愛人好還是被愛好?答案見仁見智,兩者各是擁護者眾,愛人與被愛各有苦樂。
當我陷在愛裡,會是什麼模樣呢?許多年前設想過的場景,如今看來有些很不管用,有些很不真實;一切都不如真真正正地,陷入愛裡的時候,真切自然與不得已。

我雖然不是愛情至上的那種人,可是談了戀愛之後卻容易無法做其他事,總覺得戀愛就是把自己搞糟了的一件事,所以我總是害怕戀情;一方面,我的成長背景與歷程,自然地將我養成一個拼了命也要保留自己想法的女生,為了保全自我,不惜拼命一搏:這樣形成我在愛情裡徹底的矛盾與自我的拉扯。當真正在愛裡的時候,我往往顯得過分低調,小心翼翼。這當然是有道理的,萬一戀情短暫,自己舔舐傷口隨即輕鬆上路,毋須擔負他人眼光與擔憂;一方面,這也顯示出自己的不安全感,多少都還有一點無法真正放心。一直到這一次。

很快地陷入平常生活,把生活真實當作愛情的背景,沒有坐雲霄飛車的驚心動魄,卻是生活的平實讓我有了一段走路的心情,我甚至已經對浪漫不報任何希望,覺得生活的驚喜根本緣木求魚。此人不看藝術電影、不認得張愛玲為何許人也、去國家戲劇院看舞蹈表演卻輕輕鬆鬆地睡著了、總是抱怨我沒有生活能力,讓我知道這是一個跟自己生長在不同星球的人類,就像是哈雷彗星跟地球的偶遇一樣困難的戀情,真真實實地發生在遺憾已經不可能談那種學生時期的戀愛的我身上。

那天,十年來大學時代跟我最最要好的魯西雅要遠赴美國芝加哥唸書了,我想到機場送機,問清楚她上飛機的時間之後,是在晚上十一點十五分登機,輕輕鬆鬆地等待某人下班開車送我去。誰知道那天晚上他下了班準備就緒車子都要開往機場的臨到一刻,車子卻發不動,活生生地就在馬路邊不肯走。

「車子沒電了!」啊?那現在怎麼辦?我猶豫了十秒鐘,他猶豫了十秒鐘,我正要舉手攔計程車,他牽著機車說:「騎車去?」來得及嗎?(別說來不來得及,我可從來沒見過有人騎機車到機場的)等不到我發問,機車已經衝了出去。夜裡,前往機場的省道上車子非常少,我一面看著手錶,一面對錯綜複雜的路沒有信心,途中我不只一次要下機車攔車,他問了不只一次路,直到終於到了機場外圍圍牆,看著航廈的燈光不得其門而入,又騎著機車開始找入口,有好心路人帶路又在跟車途中被警察攔下路檢,眼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我只好打電話向在機場的友人說抱歉你真的要等我嗎?可是我實在沒有辦法這樣就放棄(為了這種理由沒送到機真是很窩囊),終於摩托車馳騁地到了機場的摩托車入口,看著遠方航廈的燈光,我們必須開始步行,已經快十一點了。
我下車打電話給魯西亞,打算跟她就在電話裡告別,一面要急呼呼的那人掉頭回家。停好車的那人看著我,抓著我的手就往前衝,跟我說一定來得及。就在我用電話跟魯西亞說來不及了要放棄只好這樣再見了的時候,他跟路邊管理員問清楚了路徑跟方向,在黑夜裡邁開大步奔跑了起來。

我跟在後頭跑著,心理一直認為來不及了,長長的道路航廈在另一頭呢!何況我們不知身在何處,身邊道路的車子一一疾馳而過,深夜裡的天空可以看見星星的輪廓,前頭的那個人在急什麼呢?不是來不及了嗎?魯西亞的手機已經關機,就算趕到了,人家也上飛機了吧?運氣好也許可以遇見去送機的其他朋友。

我在後頭跑著,感覺將一整年的運動指數都在這時用完了,長長的地下道長長的機場道路疾馳的車子,好像永遠也到不了朋友所在的地方。然後我們到了第一航廈。

朋友在第二航廈,第一航廈到第二航廈還有一段距離,中間得坐公車,機場免費公車要在預定時間發車,我們氣喘吁吁地在車上等車子開,十分了,真不知道趕不趕得上。司機啊,能不能早一點開?十五分登機喔?那要跑很快喔。現在用跑的會不會比較快?(不知情的人大概會以為這對男女是去挽回逝去的戀人或什麼之類的)還是坐車吧!下車用衝的。

終。於。趕。上。了。連跑帶衝跑進第二航廈四樓登機入口,入口處僅剩一隊人馬,魯西亞是人群裡個兒最小的那個,很好認的。這時我才終於有了幽默感,這時大家才終於鬆了一口氣,而剛剛輾轉著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登機的魯西亞,在人群裡對我揮手。

當魯西亞終於上了飛機,我坐在回程的摩托車上,想起剛剛從第二航廈送我們到機車停放處的友人說:「哇!這麼遠耶,,妳們跑得真快。」那個奔跑的背影,真真正正地讓我覺得自己正在被愛著。

情人節快樂!這個七夕,有颱風、因為天雨突然變出來的情人節大餐、魔術師手中的玫瑰禮物,而那個夜裡奔跑得氣喘吁吁的身影,最讓我感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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