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親愛的老師:

見面之後,這封信來得這樣快,卻又那樣讓我溫暖感動。

有許多沒有或難以對老師說出口的話與個人的難處,遂在閱讀信件的時刻裡化成淚水,使得這封信格外難回,也格外難以提筆。

在與老師見完面之後,我的生活即將有一些變動,那些變動希望是可以推進自己向論文前進的動力,就像老師現在推進我一樣。

我的確,希望這本論文對自己的這幾年做個交代。因為要有交代,我的信心、我的勇氣,也許在此一舉。我不能接受換題目,也是在此。

我要如何交代?對自己交代。如果我現在放棄了論文,那麼我就是放棄了尋找一個交代,那麼,我的人生將與這幾年分道揚鑣了,有一天, 未來會有那麼一天,我會選擇讓自己完全忘卻曾經唸過研究所。這是怎樣的幾年呢?我的確,不能忘卻一些事,尤其是,當那些事可能深深傷害了我對學術的信念與憧憬。

我非常清楚這是一個分水嶺,很可能,我過得去,那麼,之後的路多確定一點;過不去,那麼,我也許會讓自己走上完全不同的道路。 也不一定。

雖然我有那樣的信心,不論去做任何事,都可以做得像是那麼一回事,但是在這個分水嶺之後,我與學術、甚至是我與文學,或者是我與自己,又該如何自處?

何況我無法矇起眼睛背對我的家庭,我必須兼顧現實。

一切是那樣不確定,一切是那樣百廢待舉,一切那樣混亂,一切是那樣顛簸。曾經對我無比重要的,在一夕之間毀於一旦;曾經讓我堅信不移的,一點一點壞毀崩去; 曾經,宣稱信任我愛我的,一個一個遠離我,像是逃離瘟疫那樣,我以為自己像一包等待上任何一輛車的垃圾,任未知將我推向未知的前方。我不否認我逃避,我不否認我困頓,我不否認我曾經自我放逐,我不否認我,有時候正在自暴自棄。

就像你曾對我說過的進退失據,我都深深嘗過。

我即使記得有老師最後對我說過博士班去找他他一定收我這樣的話,卻也清楚記得,他也同樣對我說過,這樣的愛是有條件的。

雖然,經過這樣的繞道而行,我已然確定,如果這輩子只能為一件事情存在,對我而言,那件事會是創作,而非學術研究。而我清楚這樣的拉扯,並且,感受到靈魂為此所苦。

今天,剛剛處理完學費的事情,明天,我會繼續思考論文的問題,其後,因為不能去嘉義聽您的課,我每個星期四會到暨南大學去聽一堂黃錦樹老師的課,談「現代性專題」。

我希望找回一點聽課的感覺,並且能夠準時交作業給您。我們的約定:十一月十號以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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